亚新体育秦石山的家，在一个山坡上。附近住着近四十户人家。在这个长年缺水的上源村里，四十八岁的秦石发家境算是垫底的。
老秦膝下两个儿子，上有一个老母。日子紧巴，让黑瘦的老秦长年发愁。早些年，乡里给他家补贴十袋水泥，花了两千多元打了一口水窖，算是解决了吃水问题。
为了日子宽裕些，十年前，老秦就去北方打工了。他在建筑工地，干的是架子工。这活需要一把力气，尽管瘦弱，秦石山干起活来，却不惜力；他的力量之源，就是两个儿子上学需要他供读，老婆和老母亲盼着跟他过好日子。
不抽烟，不嗜酒，不赌牌的秦石山，在遥远的北方一干就是十三年；每年仅在过年回家跟一家老小团聚十天半月。秦石山的苦没有白吃，心血没有白花，十多年里，除了仅有的个人消费，外加一家人的花销，凭着当架子工，他先后积攒了二十六万元。
有了二十六万，秦石山有了底气，走在山村也能仰头笑着跟村民打招呼了。有了二十六万，恋家的秦石山，再没有从前年轻气盛时打工的劲头了，他开始回归家庭，准备守着老母亲和妻儿，做点小生意维持生计。
四十六岁这一年，秦石山花了十来万，给大儿子娶上了媳妇。次年，儿媳就给他添了个大胖孙子。秦石山心花怒发，感到人生得意，不由得飘飘然。
当了爷爷的秦石山，一心想把家里的日子过得更红火。他合计着用家里余下的十二万，做啥生意好。思来想去，觉得生猪养殖比较好。
打定主意后，说干就干。他租用了邻居一块闲置的宅基地，去县城买来了材料，一应钢材角铁水泥之类，全都备齐了。用了二十多天，一个带有产床的小型标准化养猪厂大功告成。秦石山算了算成本，十二万花完不说，另借了七千多元，才将猪舍盖完整。
盖好了养猪场，就要买猪仔。可是，秦石山已经分文没有。他只好四处去借，总共借了约两万元买了三十头猪仔。
秦石山怀着发财的梦想，猪厂开养了。但让秦石山没料到的是，仅仅养了三个多月，忽然有一天亚新体育，上面来了五六个人，他们围着秦石山的猪场又拍又照。秦石山见了，不明就理，心下有些惶恐。
啥都不懂，你就敢开猪厂啊？好吧，就算你不懂政策，今天也告诉你了，正式通知你，十天之内亚新体育，把猪厂拆了，恢复原貌。听到没有？
开啥玩笑，老哥，你当我们是卖菜的呢，告诉你，政策，懂不懂？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中年男说罢，递给秦石山一张限期整改书，带着几个人，坐上面包车扬长而去。望着远去的面包车，秦石山陷入绝望中。
整晚看着那张整改书，秦石山彻夜未眠。次日，老婆惊异地发现，原来只有稀疏白发的秦石山，一夜之间，头发白了多半，简直就像白毛女。
秦石山想着，不能让十几万元投资打水漂，他找了村干部，希望通过他们给上面递话，村干表示无能为力。
到了第三天，秦石山本想自己去上面找找人，可当天上午，他尚未出门，之前到他家猪厂进行环X评的那几个人又来了，直接告诉他：三天之内，猪厂若不拆，就罚款二万元。来人说话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，再次通告秦石山后，一众人等即坐车走了。
秦石山这下走投无路，感到叫天天不应了。实在无法，他只好忍痛找人，拆了猪场，将几十只猪仔贱卖了事。
受不了打击的秦石山，情急之下，顿觉胸痛阵阵，四肢无力。闻讯的小儿子，从外地打工地赶回来，和大儿子一道将他送进了医院。
秦石山出院半年后，有一天他在家门口歇晌时，听村民说，现时上面放宽政策，可以自家养猪了，再不搞什么环X凭了。当秦石山找村长问了，确信是真的后，他心里那个气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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